作者介绍:日记作者在1965年是同济大学建筑系学生。
1967年5月
1967年5月1日 星期一 阴
上午,与李少卿等改好第一期“上海红卫兵报”小样,送往解放日报社。
下午,与李到解放日报资料室,闯入“禁地”。这时,女资料员正在查关于国际劳动节的解释,李到“禁地”去找了一本“辞海”,帮助那资料员查到了,关系有了好转。李即在资料室看资料。
晚,在市人委大礼堂,看协作演出的节目“长征组舞”,碰到不少熟人。李福民说上艺司的头头带了一个女朋友,李摸摸他的头走过去。钱枫说他伯母生病,却是陪一个女朋友来看戏。
南京路灯火辉煌,不但把夜幕下房屋的轮廓勾画出来,也把巨幅标语衬托出来了。猛听有人喊,原来是新华京剧团的杨富强等刚刚演出归来。路湿湿的,到小饭店里吃了一碗面。复旦几个人在喝啤酒。
1967年5月2日 星期二 晴
上午,与赵永平同去二医,各校红革会的动态联络员都在。有几个围上来,问到红代会能否找到我。
下午,去市六女中,正好,她们到我们学校去了,于是,赶回学校,陈敢峰正在作报告。今天是“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五周年”,有交大反到底、市六女中、控江中学等参加了会议。上海京剧院演唱京剧选段。之后在西南楼操场看电影“毛主席第五、六次接见红卫兵”。
回到团校时,鄔松年、李福民正起床,要回校,说明天在文化广场的会议不参加了,他们搞的会未通过常委。
5月1日,毛主席接见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的代表,我校东方红的代表李国群也受到了接见,中央台广播了这一消息。
1967年5月3日 星期三 晴 团校
上午,与赵永平一起到市六女中,要了几篇稿件。下午,在共午台看了淮剧“红灯记”。听说文化广场的大会发生了冲突。
晚,给师大的王戟介绍同济与红革会的分歧。解放日报的两个中学生记者也来了解情况,上海音乐学院与复旦大学的两个同学说,交大反到底与同济东方红破坏了今天的大会。
1967年5月4日 星期四 雨 团校
上午,与赵永平一起到师院,我带头去找反逆流联络站了解情况。然后,由一个安徽人带我们去吃饭,饭后去“千钧棒”了解情况。今天感到很憋闷,好像有一肚子气。我忽然觉得赵很讨厌、很下流、很庸俗,差一点没有对他爆发。看他那个样子,好像自己到师院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来玩玩、听听的,还问我该做什么,到那儿去。
下午,我校小分队来演出,红革会来冲会场,会场骚动一时,倒增加了演出的火药味。
晚,宣传组讨论增加一个人的问题。钱枫说,办报就要旗帜鲜明,支持谁反对谁,不能含含糊糊,否则,我不办了。在李福民宿舍,赵正跟李吹嘘,他如何到师院深入虎穴等等。
1967年5月5日 星期五 雨 团校
上午,红代会(筹)全体工作人员开会,传达市革委会扩大会精神。主要是介绍北京的经验,及对联动的态度。
下午,去音乐学院。刚进礼堂,就碰到陈蕾,她像早有准备似地说:“哎,来了!”接着问我收到没有。她说她们昨天寄了几份报纸到“东方红”报。她很热情。四点多钟,走出来透透气,看到她正和俞平坐在一起。我走上去跟俞握手,俞神情有些呆板。今天,蔡璐、邱悦等都上台演出了。演出前把孟波、钟望阳及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作者都揪到台上了。孙瑞堂把我带到他的宿舍,参观了他的单人房间。孙把我带到会场,给我介绍了“小提琴演奏家”,正好在晚上的电影里看到了她,还有被西方称为“东方夜莺”的周小燕。散会时,陈蕾叫我晚上来看电影,我答应了她。
晚,放了批判影片“节日歌舞”。电影结束,出门时,蔡璐走来,说她看到了我,出来找,人就不见了。她把我带到礼堂另一边,给我找了个位子,又看了农工小分队的演出。
雨下得很大,她们非要拿一把伞给我,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了。
1967年5月6日 星期六 阴 团校
上午回校,李世桢正在总部签名批条子。跟他谈了谈红代会(筹)情况。到了“东方红”报,束锦华说,下午去参加红代会(筹)会议。久明及范都寄了信来。我改了两篇稿件和几幅漫画拿到红代会(筹)。
下午,讨论稿件,发生了激烈争吵。我们不同意刊登机械学院及外语学院的稿件,但他们却私自送到了“解放日报”社,我和赵永平给工人师傅讲,要他们不要排了。
回来后,李少卿跟赵永平吵起来。钱枫说:“同济东方红跟老保混在一起,是标准大杂烩,你们是不是大杂烩,也成问题。”“红革会造反劲头就比你们足!”“你们跟交大反到底混到一起,就是没有好下场!”海运的储瑞耕也发了牢骚,却好像很公正的样子,其实他的观点完全跟红革会一致。
正要睡觉,朱振良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拍桌子、摔水瓶,说我们争版面。并说:“……”倪文助也说:“你们就是争版面,给你们登了一篇文章,还要再登!”
1967年5月7日 星期日 雨 补记于杂技场
昨晚,一夜未睡,直至天明,感到周围的人都有些异样。早上吃饭,海运学院的储瑞耕,给他们带了饭来,李少卿(华师大)拿起来,招呼了一圈,然后才很不自然地说:“老王吃一个!”。
上午,我说:“昨晚那种场合我是第一次领教!”“对我实行资产阶级专政!”钱枫(复旦)用嬉皮笑脸的态度来对待,企图冲淡气氛。上午改稿。
下午,请高映华(上海音乐学院)把伞带给陈蕾、蔡璐她们。
晚,总部召集会议,把红代会(筹)情况向陈敢峰汇报了。陈今天却很高兴。我们说昨晚打起来了。陈拍着我的肩膀问:“你挨打了没有?”我说:“是跟赵永平打的!”他说:“你去保护没有?”
会议开始,由鄔松年介绍了红代会(筹)大体情况,并对明天将要辩论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如交大反到底的问题,由陈敢峰同志亲自给出答案。最后他说:“辩论就是学习毛主席思想的一种方法,你们每一句话都要符合毛泽东思想。……” 会后与赵永平去解放日报。跟老师傅讲红代会内部的斗争情况,老师傅们今天态度很好。正讲着,李少卿来了,就在排字间跟他辩起来。回到团校已一点多了。
1967年5月8日 星期一 雨 记于杂技场
上午,与复旦等校辩论。朱振良一开始就提出,上海红卫兵报的问题暴露同济东方红的小团体主义。我强调这是两条路线的斗争问题。我们认为红联通讯里夹带私货,倪文助说:“什么地方夹带私货?”辩论到红革会的问题,我指出,红革会是道道地地投机主义,从右倾投降主义发展到左倾冒险主义,直到进行政治赌博,而输光老本。红革会问题,他们不敢辩论。华师大的阎慧作了发言,主要观点是:教卫组的姜保年不应该支持同济东方红;他对于红革会也有看法。
姜保年与胡瑞文也发言了,他们基本上是支持同济东方红的。
下午,参加斗陈曹大会。今天,杨永直揭露了一个要害问题,即陈丕显早就反对林彪同志,陈竭力抵赖。会议结束时,徐景贤同志宣读中央军委决定:撤销陈丕显上海警备区政委的职务。在一片吆喝声中,陈、曹狼狈退出。
1967年5月9日 星期二 阴 团校
上午,朱振良等声称“让步”,同意解掉机院、外语红革会的两篇稿件。但又提出:必须把同济东方红的署名从李国群那篇稿件上拿掉。我不同意,我认为这是两条路线斗争的焦点。赵永平有些动摇,我说明了利害关系。海运储瑞耕说:“老王,希望你们能顾全大局!稍微让步一下!”我说:“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让步!”后来,他们要去征求李国群本人意见。我给陈敢峰打电话,阐明署名的要害,陈说要坚持斗争。
下午,工总司开庆祝大会,会后游行。李国群来了,认为要揭发红革会,争取中间分子。
晚,与赵永平及中专中技红筹会的一个小鬼(幼师一年级聂鸿淑)到音乐学院看批判电影“节日歌舞”。从音乐学院出来,碰到孙瑞堂,孙很焦急地样子说:“同济东方红的大方向是正确的,希望不要带宗派情绪,双方都冷静下来考虑问题。”
1967年5月10日 星期三 晴 记于东风公社
晚,在东风公社进行关于“东方红报”问题的串联会。串联会对东方红总部提出如下意见:
1混淆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大民主与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界限。2以反对无政府主义为借口,提倡新的奴隶主义,宣扬反动的驯服工具论。3说的不好听,现在总部有些人当了权,就好像朱元璋火烧庆功楼差不多。4过去,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时,我们和总部某些负责人的感情很融洽、很亲切。现在,却不敢接近了,好像他们身上长了刺一样。
今晚,东方红报的一些人都很激动,刚回校时在门口遇到汤兴华,先握住我的手问红代会情况,然后说:“东方红报跟总部吵架了!”这时,程万里从外边走来,跟我唠唠叨叨地说当前的分歧,但又讲不清楚。这时,陈敢峰也从门外走来,程万里说:“哎,我们的报发出去了?”陈说:“不发,你们自己开会好了!”便走进门去,程万里骂了句“他妈的”。
晚,在东风公社的串联会,认为当前总部发扬大民主不够。自然,也有许多人老右倾,现在倒摆起功来了!约12点钟,丁呈祥以东风“牛角”署名贴了一张大字报,认为对东方红报要正确评价。
我一个人睡在政宣组,听到陈敢峰与王喜进在外边走,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
上午,陈琳瑚与李国芹都到了团校,关于报纸问题进行争论。钱枫大发雷霆。李多文等也质问:红代会(筹)到底要不要?同济东方红为什么搞个联络站,扬言要杀出左派组织来成立红代会?
1967年5月11日 星期四 雨 团校
今天在政宣组,跟杨峰约好几篇稿件。到文远楼找井岗山革委会时,遇到那个失踪好久的“秘书”,我说:“嗬,好久没看见了!”她说:“你是什么系的?”就跟着走了上来。我才知道她是建筑系。
下午,参加兵团总部召开的形势分析会。张诗德发言,认为把“东方红报”“斗批改小组”打成“小红革会”“逆流”是不对的。
晚,去解放日报,询问老师傅排版情况。到团校审查小样时,发现多了一篇关于“制止武斗”的文章,文章的矛头明显指向同济,就跟赵永平两个人研究,在几处地方作了修改,使其内容符合于文汇报报导的精神。
1967年5月12日 星期五 雨 团校
上午,去解放日报校对。“坚决制止武斗”那篇文章,我修改了两句,使得意思正好相反,复旦、师大。水产等代表自然不同意,于是就争执不休。
下午,在文化广场召开“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五周年”大会,由红代会(筹)主持。上海航空工业学校来冲会场,他们说红代会内六个单位合伙排挤同济东方红。
雨很大,孙瑞堂又来劝说。说都检查一下,破私立公,不要站在小团体立场上说话。
晚,李福民说,上海目前武斗严重,山东也发生武斗。
1967年5月13日 星期六 晴 团校
上午,参加海运学院革委会成立大会。市革会没人参加,同济东方红未表态。红代会(筹)是刘光亮发言。散会时,看到远洋系红卫兵写的大标语“坚决和同济东方红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强烈要求退出五四声明!”
中午,回校。这两天辩论,基本上都同意当前主要是无政府主义的思潮泛滥。
下午,参加斗杨西光大会,当科大党委书记刘芳揭露杨西光反对柯老时,杨百般抵赖。
晚,看批判影片“林家铺子”、“不夜城”。很明白,这两部影片是在给资本家脸上贴金。
近来,上海各处有骚动,工总司砸了版司,青浦发生严重武斗。交大反到底越来越凶,工总司出了篇未发的社论。看来还有一场风暴。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1967年5月14日 星期日 晴 团校
上午,在红代会(筹)的同济东方红五人交换了目前形势的看法,然后与赵永平两人订了办报原则。等待他们讨论。
1967年5月15日 星期一 晴 团校
将小分队的稿件交给李少卿,李说叫大家看。 晚,回校途中遇到新华京剧团的张世杰,他把我拉到后台,韩西林、张正君、郭建华等都陆续来了,他们和我握手。张世杰说:“哎,老王,我发现你一个特征,你好像和两派的人都很好么!”
周成把我拉到外边,说王维多到他家质问:“你不是说王皖城支持你们吗?他不支持你们!”说话间,郭建华走来了,她和我握握手,就停在旁边,过了一会对我说:“我化妆去了!”我因事急,也急忙告辞。
回校已十点多了,电影看不成,就参加东方红报的讨论。关于“无政府主义”与“右倾投降主义”的辩论,没有结论,他们思想还不通。
晚,到解放日报去校对我们小分队的稿件。
1967年5月16日 星期二 晴 团校
今天审查第三期稿件。去音乐学院一趟,陈蕾、蔡璐、孙瑞堂都未碰到。下午回校,到图书馆借了几本政治书籍。晚,天蟾舞台看京剧“红灯记”。
1967年5月17日 星期三 晴 团校
上午,去解放日报校对第三期稿件。中午与黄兆斌等到接待室休息了一会儿。
下午回校,遇陈敢峰,我给他一张质问同济东方红的传单,他看过后说这没有什么。他说有一张通告,能不能登。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校园内正在整修,准备建造主席像。晚饭后,游行纪念中央批判二月提纲一周年,陈叫我写个报导。我对陈敢峰、王喜进说,在成立革命委员会之前,要把有关材料整理出来,以便将来发表。
晚,在市人委大礼堂看锡兰歌舞团的演出。
1967年5月18日 星期四 晴 团校
上午,讨论办报原则。钱枫又挥舞起两条大棒:民主集中制和少数服从多数。我说:集中不是集权,首先必须保证充分的民主,然后才能保证集中。
下午,与赵永平一起去外语学院,他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事情,红三司被冲,陈丽萍被打伤住院。红三司几个人围上来跟我们诉苦,他们的处境很糟。
傍晚,去音乐学院看排演“英雄的红卫兵万岁!”,又碰到邱悦、陈蕾,她们在合唱。陈蕾在合唱队里向我微笑,俞平则照样呆呆地不响。邱悦说明晚在人民大舞台继续演出。
晚十点,在“解放日报”印刷间参加劳动。一点半回团校。
1967年5月19日 星期五 雨 团校
上午学了一会自行车。有几个学校的红革会来红代会(筹),要求同济东方红跟他们座谈。上海音乐学院的郑宪法硬把我拽过去。
下午,到广播台、小分队、东方红报拿了有关纪念《讲话》的稿件。
晚,与赵永平到二医,我校东风公社在二医演出。回来后写稿。
1967年5月20日 星期六 雨 团校
上午开会,有人说有我的电话,想不到是范敬琴打来的。她说要来找我,我到外边去等。雨很大,人民公园不开放,就到中山公园的一个假山洞里避雨。中午,她去买蛋糕,我去洗手,放在假山洞里的伞和提包被人偷走了。今天心情很不舒畅,我要回校去拿稿件,她不准。总之,感到不愉快。
下午回校,叫政宣组的郑锦贤写了一篇文章,以陈敢峰的名义发表。倪振民跟我吹了一会牛,他装作很渊博的样子。
晚,回团校,跟钱枫辩论了一阵,他认为同济东方红是大联合的阻力。
1967年5月21日 星期日 雨 补于团校
上午,回校,把郑锦贤写的稿件拿给陈敢峰看,陈同意。10点,去人民剧场看“英雄的红卫兵万岁”演出。
下午小范来团校找我,她说找了我好久。我带她去豫园,雨纷纷。我们走进城隍庙的茶亭,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喝起可可茶来。晚,买饭吃,服务员问:“你们是不是哈尔滨来的?”几个人就跟小范聊起来。
傍晚,小范不让我走,陪他乘竟然渡过江,春雨靡靡,在一个草棚里避了一会雨。
1967年5月22日 星期一 晴 团校
昨晚睡得很沉,早上回校,躺在周元福的床上,觉得身上有东西乱爬,脱下衬衣,竞爬满虱子,不知从何而来。下午,到广播台、政宣组等处收了几篇稿件。晚,路经新华京剧团,又被拉进去。关于如何对待保守派的问题,跟张世杰的老婆崔玉荣辩了一会。好多人带妆出来见我,有韩西林、钱敏、郭建华等。他们跟我讲起王维多的情况,我认为要按人民日报掌握斗争大方向的精神办事。回团校时,沈海全跟我说,他同意我的观点。
关于我校成立革委会的问题,意见不一致。关键是程万里、莫国平、李方等人。
1967年5月23日 星期二 晴 补于团校
下午,去文化广场参加《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群众大会,姚文元同志作了报告。
晚,小范来找,带她到和平公园一带去玩了一会。
1967年5月24日 星期三 晴 团校
上午休息,下午去红领巾剧场(仙乐剧场)看木偶剧“雪原小雄鹰”。晚,回总部,陈敢峰说,明天革委会成立大会不开了。参加了军训团杨政委召开的“老造反”座谈会。
1967年5月25日 星期四 晴 补于团
晚6点钟准时到达外滩。7点左右,小范来了,她给我买了晚饭。饭后,沿苏州河岸散步,信步走进一个园子,那里坐了许多成双成对的人,几个小青年在讽刺嬉笑。我们到黄浦江边坐了一会,这时江边灯火闪闪,月光皎皎,水上浮光掠影,风景很好。我跟她谈起去大连、宁波的情景。她拿了我在大连拍的一张照片。
子夜一点,送她到火车站。凌晨4点回团校。
1967年5月26日 星期五 晴 团校
上午,讨论稿件。
下午,回校。
到广播台去拿稿件,洪松问老古董为什么不愿干?到政宣组,陈敢峰走来,用报纸扔我,他说不知道革委会什么时候成立。到军训团办公室,毕可礼、张诗德等正与徐文座谈,我要徐文写文章,徐答应明天交卷。回团校时,在车上看到一个男流氓抓一个女的手,那女的下车后飞快地逃了,那男的却想追上去。我感到好笑,又觉得那男的可恶,真想不到会有如此败类。小范在这方面的确是有经验的。
上海红卫兵报出来了,很明显,把我校摆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1967年5月27日 星期六 晴 团校
清晨一起来,就跟李少卿辩论。因为第四期报纸把我校稿件排到角落里了,字型小了很多。我骂李不要脸,李说:“我的屁股比你的脸还干净!”我说:“那你别穿裤子了,就把脸露到外边吧!”
中医七一红卫兵、机院红三司到红代会来要求辩论。
傍晚,回校,在广播台发了一通牢骚。李云同要我回卫红公社。
跟陈敢峰讨论写社论的问题。陈说社论重点是:向谁夺权,为谁掌权。程BT在旁边大肆吹捧,使人几乎听不进去。
晚,睡在总部,张诗德等拿着东方红报来总部 ,王喜进立即起床到铅印室,叫他们不要印了。我睡得朦朦胧胧,听李世桢说:冯德勇这个人就是不能重用!
1967年5月28日 星期日 晴 团校
晚,高校动态组、对外联络组及东方红报的一些人聚在一起大发牢骚。汪洋和东风那个女生都风趣地说:“我们是无政府主义者!”赵永平也气势汹汹地发了一通牢骚,到徐文家拿稿件,他女儿来开门,说她爸爸不在家。
矫枉过正:在保守势力非常顽固的时候,有些错误的、偏激的东西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一旦冲破了保守势力,那错误的东西便露出错误的本质。
1967年5月29日 星期一 晴 补于团校
上午讨论稿件。我提出我校成立革委会事,朱振良说:“给你们一个版面,够大方了。”
下午,骑自行车去解放日报,摔了几大跤,裤子也撕破了。到“大会专刊“处跟黄兆斌、李兹甫开了一会儿玩笑。
晚,回校拿稿件。深夜一点回团校。
1967年5月30日 星期二 阴 团校
今日值班。帮秘书拆阅信件传单,干了一天琐事。下午,中医学院两人来参加工作。
接王喜进电话,说6月1日上午正式成立校革命委员会。于是准备稿件。张智桢说:没有必要跟他们争版面,让他们自己干好了。
晚,写社论。钱枫说,发条消息好了,你们自己写。他老早睡了。
1967年5月31日 星期三 晴 补于西328室
上午,讨论。钱枫不同意刊登同济大学革委会给毛主席致敬信。也不给发社论。但张智桢认为不必要吵,所以,我们争两句便让步了。
下午参观大型摄影展览。
晚,回校,学了一会车子。跟徐远望、洪国诚等闲谈,他们对总部至今不宣布革委会名单很有意见。陈锦泉在给陈敢峰写发言稿。陈敢峰说不要跟他们吵。又说:“这个红代会可能要解散!”束锦华从解放日报回来,说赵永平在跟别人吵嘴,我打电话叫他不要吵了。
注:个别姓名作者有变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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