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云龙

 

一、印象《白毛女》

1946年三月,晋察冀边区调整行政区划,将四地委所辖的延平县划到二地委,同时,三地委与四地委合并,称为“中共晋冀三地委”,办公机关从平山县搬到行唐县上碑一带。中共晋冀三地委辖十三个县,包括定县、定北县、望都县、唐县、曲阳县、阜平县、行唐县、新乐县、灵寿县、正定县、平山县、怀鹿县、井陉县。主要领导有地委书记丁才农、专员张际瑞、司令员马龙、公安处处长范风岐、武装部部长刘本初、警卫连长任××等。火线剧社随同搬来,平山县作家、《白毛女》的原作者杨润身也一同前来,住在上碑东南街一带。

1946年五月四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土地问题的指示》,开始在解放区内实行土地改革,没收地主富农的土地和财产分给贫下中农,我们称为“五四指示”。为了执行中央“五四指示”的精神,深化阶级矛盾,为土地改革创造舆论环境,杨润身等人创作了《白毛女》。不久,他和一位姓李的同志在上碑召开座谈会,了解地主对贫下中农和佃户的剥削方式,让大家谈谈不论是看到的、听到的或是亲身经历的典型事例,来充实和丰富他的剧本内容。

我印象中座谈会的召开时间是1946年六、七月间,大概座谈了四、五次,参加的有十多个人。参加人的身份主要是小区干部和佃户代表。小区干部主要有:我,刘磁沟村人,行唐县六区治安协助员;张祥坦,上碑西南街人,上碑武会主任;孙秀荣,女,杨家庄人,村妇联会干部。佃户代表主要有:马兵奇,北庄人,曾给财主家干过活;李小群,上碑东街人,党员,给财主家当过短工;刘小文,北琅北村人;张老良,狼窝村人;赵九云,上碑张家街人;王金支,上碑东南街人。还有几个记不清了。

其中,马兵奇提供的素材与“白毛女”的形象最为接近:许由村一户雷家四十多岁的妇女给上碑地主张家“伺候屋儿”(注释:给地主女儿当老妈子),她有个十七八岁的闺女,经常到张家找她妈,被地主羔子张四合看上了,非要娶人家为妾,雷家母女不同意。张四合已经有好几房妻妾了,还不知足,见雷家母女不同意,就起了歹心,派人用骡马轿车去抢了好几回,都没有抢到手。雷家闺女怕落入歹人的手,就跑到了许由村至城仔村山夹的一个避雨堂子(注释:用石头或木头搭建的简易屋子,一般搭建在人烟稀少处,供行人避雨用),在那里住了有一年左右,家里人给她送东西,她在那里做饭吃。

李小群提供的素材是:杨家庄有个卖豆腐的,姓杨,家里穷的没有地,租了上碑地主张家二亩半地。有人给他儿子介绍了个对象叫吴小贝。结婚那天经过上碑时,被张四合看到,见那媳妇长得漂亮,动了淫心,和几个家奴拦住娶亲队伍,强迫新娘子下轿,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家脱光衣服。命新娘子在前面走,后面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家奴,走一步踢一下新娘子的屁股,踢一下给一个大洋,俗称“踢香瓜”。由于张家势力大,众人看在眼里,恨在心头,都敢怒不敢言,后来还是他叔张老盘看见了,把他大骂了一通,才让人家走了。但是张四合却贼心不死,一直对此事念念不忘,于是想了个办法:给杨家涨租子。本来一亩地应交六斗租子(每斗二十五斤),二亩半地交十五斗,张四合找了个借口,说杨家没有按时交租,给他涨到了十九斗半,并在过年的时候派了几个狗腿子到杨家去逼租,痛打杨老头,把他儿媳妇抢走了。(这个素材也可能是赵九云或孙秀荣提供的,由于距今时间太长,赵增福老人也记不清了。)

张祥坦讲:上碑张家街路南有座三层楼,住着地主家的小姐们,轻易不下楼,也不露面。上碑过庙会时她们才在楼上隔着窗户看街上的人群。旧时有部丝弦戏,剧名叫《马成大闹张家楼》,讲的是土匪头子马成带领人马来抢地主闺女的故事,由于是上碑的真人真事,所以这部戏张家从来不允许在上碑演出。后来《白毛女》里有句台词:东家在高楼,佃户来收秋。“高楼”我想可能指的就是这座楼,后来这座楼被鬼子的飞机炸毁了!

我提供了两个素材,一个是地主管家逼租子要债。当时替张家收租的是上碑东街的高军万,拿着个大烟锅子,蛮不讲理,看谁不顺眼就打。等到麦子熟了,高军万带着收租的工人们,来到打麦场,“哗哗”的一扬场,把好麦子装袋拉走了,剩下的篦子、底层有土坷垃的麦子就是你自己的了,那些麦子,十斗连八斗都没有。我们村有五六户租种地主家的地,日子过得非常的苦,像刘立英家,租种了地主家六亩地,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还不够交租子的,秋后在地里大哭了一场。

我提供的另一个素材是忠和堂和当铺剥削人。现在上碑供销社的地方,解放前叫忠和堂,柴米油盐,日用百货,什么都卖。进门后南边是百货,北边是粮食。每年春夏黄青不接的时候,穷人们到这里来借粮,春借一斗高粱,秋要还一斗麦子!当年的当铺就在上碑十字街东边,当铺剥削人最厉害了,家里穷的没法了,拿着值钱的东西去当,当铺根本就不给价,就算给了一个低价,还要让你来背利息,到了期没钱赎回,就拍卖。

以上是我所记得的白毛女座谈会的主要内容。座谈会之后,杨润身等人就开始整理编写,写好之后组织人排练,大概排练了有三个月之久。1946年十一月份,在上碑张家街进行试演。那个地方前面有个三丈六的大沟,我们扒回敌人的道轨,铺在上面做道具。舞台座东朝西,后面用席子围起来,上面吊个苇子片,苇子片上面再放上剪好的碎报纸,充当雪片。苇子片两边各绑根棍,用绳子牵引着,一边派一个人来拉,碎报纸就从苇子片的空隙中落下来。拉得快“雪”下的就快,拉的慢“雪”下的就慢。舞台下面,中间坐的是地委机关干部和警卫连战士,两边是各村群众。因为我们几个人在开座谈会时提供了素材,所以把我们请到台上观看,好让我们再帮忙提修改意见。

记得那天演到杨白劳挨打一段时,台下乱了套,观众义愤填膺,站起来乱骂,场上差点演不成。散场后回家的路上人们还边走边骂,一连好多天人们都在议论这部剧……

 

二、执行中央“五四指示”

1946年“五四指示”前后,我县在白庙村和万里村做过一项土地调查,调查显示,地主富农人口占全村人口的百分之三十,土地占百分之七十,而贫下中农正好相反,由此县里决定发动“献田运动”,也是执行中央“五四指示”的精神。当时我负责我们村和吴磁沟村。刚开始的时候执行政策还比较“温柔”,主要就是开会要求地主富农献地献物。

村支部首先开会研究,确定了要献地献物的人员和献出的数量,然后培训了二十多名贫下中农骨干,要求他们在大会上发言,动员地主富农出来献财产,而且达不到规定的数量,就一直动员:“不行,太少了,继续献!”等献到了我们开会规定的数量,书记刘老专站起来说:“行了,下一个。”然后再动员下一个。

我村在大街召开群众大会,号召地主富农献财产。我有印象的是要求鲍老何献树。他家有很多树,可是只献了四棵,贫下中农不同意,嫌太少,揪着他不放,他见逃不过,又献出六棵,凑成了十棵。还有刘老聪献粮食,刚开始只献了两石,大家不答应,他又献出五石。

那次大会收获不小,共献大树六十多棵,还有很多粮食、家具,马、骡子、驴、牛等牲口。献出来的东西要分给贫下中农,有的人敢要,有的人不敢要,不敢要的人怕以后地主找麻烦,当时叫“变天思想”。

区里规定一个村献一天,但是一天时间根本不够,谁也不愿意献,就在会上吵吵成一片,甚至于动手打起来。尤其是大一些的村,像吴磁沟村,地主富农多,遇到的阻力就更大。上碑区的“献田运动”主要是我、杨秀英和赵九云三人负责,杨秀英任组长。当时我们三人天天在负责的几个村里跑来跑去,处理矛盾,解决纠纷。总体来说,我们县执行中央“五四指示”政策还是比较稳当的。

 

三、“五四复查”

在执行中央“五四指示”时,有的地主富农态度强硬,拒绝献东西;有的老百姓有“变天思想”,给东西不敢要。中央发现这种情况后,认为执行政策不彻底,有右倾倾向,于是在1947年的夏天,又开始了“五四复查”运动,解决右倾问题。

复查开始之前,六区在××村东的岗头上召开了秘密会议,研究复查的具体措施,四周派有民兵站岗。会议结束之后,又召集了一批贫下中农,作为骨干队伍训练了三天,然后召开全区群众会议,发动群众。会上一声令下,也不说献不献了,直接进家,把地主富农“扫地出门”,家里所有的东西拾掇了个干干净净。有的还扛着镢子刨地,看看有没有在地下埋着东西。

我村左老林,是个富农,以放高利贷为生,土地不多财产多。在把他家的东西收拾干净后,又用镢子在灶台旁边刨出一堆佛教的东西,共有两大红包袱,里面有经卷和佛像。我这才记起,当年鬼子进我们村时,共烧了218间房子,但是信佛的左家胡同一间也没有烧,非但没有烧,一个瓦片都没有少!原来鬼子也信佛,他们的帽沿后面都挂着一个一寸多长的小佛爷,看到他家有佛教经卷,就保护了起来,派人给他家胡同站岗保卫,还把佛像挂在院子里,鬼子们都跪下磕头,汉奸进去鬼子还打骂他们。这会儿这些东西被贫下中农刨了出来,他父子俩一人背一个包袱,我们派了俩民兵,把他俩押到了上碑。

东西收拾出来后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再分给穷人,土地全部没收!有的穷人思想不健康,拾掇出来的东西还没等公开分就私藏起来,有的甚至在村外挖好了“防空洞”,趁着夜晚把拿来的粮食、衣服等东西运走。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们又训练了一批骨干民兵,晚上在村里巡夜值班,发现之后当场没收东西,才把这个歪风刹住了。

我们村一共斗争了刘老聪、刘老番、刘老条、刘老路等七户,除了财产全部没收之外,人也扫地出门,让他们要饭吃,“以前你逼着穷人要饭吃,现在让你们要饭吃!”

在复查过程中也出现吊打现象,骂人已经不算一回事了。当时的口号是“群众的意见就是政策,就是法院!”想打就打,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区食堂里一位师傅,张家庄人,人称“老好”,一天晚上回家后就被活活打死了。

我们村的刘文通,以前在下吾里村当过连教官,脾气大,说话横。斗他时,在他身上套上驴套,另一头绑在驴身上,他的一个叔伯兄弟赶着驴,从街中间一直拉到了村南,胳膊肘和膝盖上的肉都蹭没了,下巴也破了,浑身鲜血直流。我从南王庄回来,在村南口看见了,赶紧大喊:“不能拉,不能拉!快卸下,快卸下!”人们这才把他卸了下来。

吴磁沟村吴立仁,是冀中一分区党委书记、司令员。他家是地主,他爹叫吴老代,是国民党党员。一天,吴磁沟村委会收到了冀中司令部的一封信,拆开一看,是吴立仁写的,内容大致是:对我家的地主成分和所有财产,依照组织和群众的意见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搞特殊化。刚开始时人们对他爹有些迁就,认为人家儿子是个干部,而且官还不小,有些顾虑,接到信后就放开了,当天晚上就把他爹吊了起来,逼他交出了五百大洋。他把钱埋在了门前的麦秆下面,我们跟着他把钱刨了出来。

“五四复查”时,在上碑财主家搜出一幅中堂画。那幅画我见过,纸都变成黄色的了,字也没有了那种黑墨色。老百姓不懂,分给谁谁也不要,认为没有用,不能吃不能喝的,做鞋样纸也太朽了,就扔在大队屋里一个破桌子上。地区文化局王局长无意中看到了这幅画,每天下午过去,轻轻的打开看看,看一会儿,又轻轻的卷起放下,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负责看守的贫下中农见他天天来看,就说:“王局长,你这么喜欢,就拿去吧!”王局长摆摆手说:“不能不能,这是贫下中农的胜利果实,我可不能拿。”

他虽说不要,但还是天天来看,看守的人又说:“王局长,我们也看出来了,你的确喜欢这幅破画,我们也没人要,要了也没用。这样吧,你给大伙买几条烟,也不算你白拿。”他还是摆摆手说:“不能不能,这是贫下中农的胜利果实。”还是不要。

后来他又去看那幅画,看守的人又说:“王局长,我们也不懂这个,你看这幅画值多少钱,你给我们多少钱,可以吧?”这样他才把画拿走,给了一千二百块边票,一户贫下中农分了一块钱。那时候一块钱能买二斗粮食呢!王局长拿到画后说:“你们贫下中农,还是文化不够,不懂这幅画的价值。这幅画呀,是康熙的亲笔!”

老百姓不管这些个,管他是谁的亲笔呢。就算是康熙的亲笔,也比不上这一块钱来的实在!

 

四、中央工委在上碑

大概是1947年四五月间,晋察冀边区又进行行政区划,地委从上碑搬走。他们搬走后不久,中央工委就来了。我印象中是五月初来的上碑。那时候为了保密起见,不叫中央工委,对外称“工学院”,刘少奇化名为“胡必成”,人称“胡校长”,朱德称“朱学董”。

中央工委一共来了三千八百多人,驻扎在上碑及其周边村庄。虽说工委在上碑,但是主要领导都不在上碑住,工委秘书长安子文,公开身份是中央组织部副部长,还有一位李姓同志,他俩住在我家东房。

那时候条件很艰苦,他俩刚住到我家时,屋里就一张床,一张方桌,他俩用那张方桌办公,电话没地方搁,从我屋里搬了个小桌过去放电话。他们的工作虽然很忙,但是每天很早就起来打扫庭院。吃过饭后,不是去上碑,就是在屋里埋头写文件,只有每天晚饭后的空闲时间我们在院里闲谈一会儿。

我个人猜测《土地法大纲》是在咱们这写的。前一段时间县档案馆的同志来,我把这一想法跟他们说了,他们问我:“你记得上面写的什么内容吗?”我说:“我哪里知道写的什么?”那时候工委领导全国的工作,非常忙,安子文天天在屋里写写画画的。我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人家也不让你知道,我是根据我们的一次谈话推测出来的。

当时正是“五四复查”运动的高潮,有一天我从吴磁沟村复查回来,吃过饭后,大家在院子里乘凉,安子文问我:“小赵,群众发动的怎么样啊?”我实话回答说:“有的群众胆大,分的东西要,有一部分群众胆小,分给他东西不敢要,怕以后地主富农‘反攻’,有‘变天思想’。”安子文听后说:“不要紧,咱们发一些纲领性的文件,群众胆子就大了。”

由这句话我猜想当时他正在起草《土地法大纲》。因为中央工委在七月初从上碑迁到西柏坡,七月十七号就召开了全国土地会议,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很难完成这么多的工作,让人信服的理由就是他们在上碑时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所以我推测土地改革的许多文件是在这里起草的。

有一次晚上聊天的时候,安子文向我询问群众的情况,我说:“就我知道的,吴磁沟村共有三十多个汉奸,但是大部分是为生活所迫,只有四五个是铁杆汉奸。”安子文听后说:“要警惕他们破坏土地改革!”还有一次他向我询问成分高的党员干部在土改问题上不彻底的情况,我说:“确实有一些这样的干部,因为触动到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所以工作起来不是很积极,还有一些坏人混到贫下中农里面,煽动群众不配合我们的工作。”他听后提醒我要注意这些现象。

中央工委搬到上碑,只是作为一种过渡,同时积极的在晋察冀一带选址。朱德提议由他的秘书潘开文、卫士长齐明臣和晋察冀军区后勤管理处处长余光文三人前去勘察。三人骑着马,从上碑来到我们村。现在的村委会后面以前是个河沟,沟旁长着柳树,他们把马拴在柳树上,就来到我家,找安子文商量工作,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等他们走后,安子文旁边的李同志才对我说:“老赵,刚才和安部长说话的那位就是潘开文,朱德的秘书。”这样我才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们三人出来后,一路南下,考察了许多地方,最后经中央工委拍板,决定进驻西柏坡。

“五四复查”时期,又出现了左倾错误,像我前面所说的吊人、打人、拖人等现象,许多人也受到了牵连,光咱们县就打死了好多人,一个月内解散党支部十八个,停止党员组织生活一千二百七十四人,开除党籍二百一十八人。

中央工委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于1947年六月,在上碑召开了纠正左倾错误的紧急会议。当时,去冀中专区的土改组还没有到达,接到通知后赶紧返回来参加会议。开会时我也在场,但是朱德浓重的四川口音,我几乎什么也没有听懂,会后打听别人才知道了一些内容,大致是:朱德在会上肯定了土地复查的成绩,同时又指出左的错误。他说,消灭地主阶级,并不是在肉体上将其消灭,而是清算其土地和财产,在工作中出现的左的偏差,应当立即纠正,刹住吊打风!

这次紧急会议开的很是及时,朱德的讲话很快传达了下去,吊打风也很快就没有了。

中央工委驻上碑,开了两个重要会议,上面说的土改纠偏会议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关于晋察冀边区军队改编问题的军事会议。当时的部队编制确实很混乱,别的我不知道,就说咱们县,县里有县大队,县基干民兵队,区里有区小队,村里有基干民兵队。我估计各个地方的情况也大致差不多。

一天早上,十几个军人来到区公所,和区委商量说开会缺人手,要借几个人用。于是区里派了我和其他几个人过去帮忙,我得于有机会经历了这次会议的全过程。晋察冀边区司令员杨得志带着四五个兵和我们几个区里的人,布置会场。先在上碑东南街租了一些席子,那时候一领席子四五毛钱,没有钱买,就花两毛钱租了六十领。又找来许多木头,上面用席子盖上。在学校借来桌子三十张,凳子六十多条。布置好后区干部留下三个人发黄布条,其他人都走了。

开会那天朱德坐在台上中间讲话,后面有两个兵持手枪站立保卫,两边坐着聂荣臻、肖克、罗瑞卿、杨成武、曾思云、付宗碧等人。参加会议的人员都是团长政委以上的干部。会场南院有半截土墙,我们三个区干部就坐在上面旁听。还是听不清朱老总的四川话,只听出了个别词语,有团结、新单位、三大纪律、生活问题等。会议结束后我们把借来的东西全部还了之后,才回到了区里。

1947年七月初,中央工委从上碑搬到西柏坡,七月十七号召开全国土地会议,直到九月十三号结束。土地会议结束之后,行唐县委在西柏坡就地解散(注释:当时的县委书记闫村,是上闫庄村地主,敌工部长赵哲,是鳌鱼村地主,因家庭成分高被“罢免官职”),地委派田平、陈玉杰、刘连敏来行唐重新组织县委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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