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aroque 2008.7.18
说明
这完全是一篇回忆童年时代的趣文,不承载任何哲理和说教义务。由于不可避免的主观因素和时间上的距离,可能会有张冠李戴之类的问题和时间跨越上的错误。或许当事人会提出一点无关大局的异议,好在这都不会影响阅读效果。不过,总的来说,文章中所有提到的人和事都是完全真实的,并没有任何的杜撰。这也是写作的乐趣和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读起来会感到亲切的重要原因。
现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可能并不以为然,我们那个时代的大自然环境和小孩的天真本性他们并不多见,不知看后会对他们产生一个甚么样的影响?
著名学者季羡林说过:“元明清杂剧、南曲、小说中的古语、口语,人不多闻,而在昆明方言中却俯拾皆是。正是‘失之中原得之四夷’(昆明亦夷之地也)”。他还列举了昆明方言中的一些例子加以佐证。得此启发,本文尽量使用这类来自古语的昆明方言。但是,把昆明最常用的口语用于文章里也不恰当,中文毕竟是口语和书面语不一致的,并已成了习惯,纯粹的口语文章读起来反而很别扭。鉴于此,本文只是选用一些有特色的昆明方言来加强文章的时代感和激起同仁的回忆,记住那些即将消逝的昆明话。
上图:当时的大观楼 (1947 六哥拍摄)
楔子
读了奥尔罕.帕慕克[1]的《伊斯坦布尔—— 一座城市的记忆》一书后,相信每一个人都会被他那沉浸在历史忧伤中的斑斑驳驳的记忆深深打动。那是一种对消失了的时空的追忆;是一种对历史的失落情怀;也是一种带有甜蜜滋味的伤感。品味这样的忧伤本身就是一种美的享受,他把我们带入到那个经历了千年历史动荡、冲击和洗刷后的帝国遗址中,通过一点一滴的历史遗迹来感受曾经出现过的世事沧桑遗留下来的悲悯和忧伤,从中体味历史赋予这种悲悯和忧伤的美。就像打开了一瓶陈年的Petrus[2]老酒,慢慢品尝,醇厚丰润、回味无穷。作者把它称作“呼愁[3]”(Huzn),是一句有点宗教含意和阴暗情绪、近似忧愁而更为广义的土耳其语。
我亦为这种“呼愁”所感动。循着奥尔罕的思路走去,回顾起童年时期的一段段呼愁,一种淡淡的忧伤伴随着遥远的回忆,像一幕幕景象浮现在眼前,那是很小时候的故事了。
尘封的往事
我们的家,按照家谱的记载,源起于洪武14年(1383年),先祖杨勇以云骑校尉之职,由应天府(即今日南京)随明朝大军率兵奔赴云南,镇压云南残元梁王之乱。其后奉命就地镇守腾越(即腾冲)。始祖杨勇在云南娶祖太钏氏小果(傣族),从此在云南世代传延,至今历时600余年,我辈(绍字辈,排序乾字)已是第十七代子孙了。
上图:祖父杨先春
祖父杨先春和胞弟杨炳春经营珠宝、玉石和进出口贸易,曾是民国早年腾冲富甲一方、口碑盛传的琥珀行业老大。到了父亲一辈,沽读守业,发扬光大,也做成一番事业。可叹中国社会素有“君子之泽三代而斩”的谶语,正所谓民间说的“富不过三代”。到了我们这一代,由于社会变迁,尽管还不算是家道中落,却已只剩得“三千钉”了,虽不属我们的不孝与无能,也得顺从天意,继续走完各自的人生旅程。
母亲家世所知不多。外公是越南人,十九世纪末,因哥哥参与反抗法国殖民者的斗争被杀害,外公即随嫂嫂逃往昆明避难。外公在昆明成长、安家后,先在法国人开办的“中法医院”(今日的妇幼保健院)当医生;后来自己也开办了一间私人诊所;随后又在翠湖边一丘田的住家处开了昆明最早的照像馆之一“留青轩”[4]。由于外公颠沛流离、为生活拖累,辛劳成疾,即早离开了人世,遗下外婆和三个子女。当时母亲只有五、六岁,从此一家的重担就落在只有十六、七岁的大舅爹身上。大舅爹生性聪慧,在法国人的学校里学法文,累得嘉奖,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服务于法国人管辖的“滇越铁路”。由于外公的去逝,大舅爹不得不常年加班加点的来往于昆明 — 盘溪——河口之间的各个火车站才能养活一家人(当时货币混乱,多以大米、食油等实物为薪奉)。后来大舅爹成家了,要养活两个家庭,铁路工作之外还得坚持经营照相馆,也因劳累过度,遂至英年早逝。到了母亲进中学读书的时候,家庭已是捉襟见肘了,课余之时还得帮助外婆做些针线活来维持生计。母亲十六、七岁就成了家,从此外婆、二舅爹就跟着母亲一起生活下来。
父亲一直经营进出口贸易,以生丝、棉花、药材为主,也兼顾珠宝、玉石、琥珀的祖业。在昆明置有二纛街老宅一所;白马庙别墅一幢;后又把二纛街老宅改建为当时称的“钢骨水泥的洋石房子”[5],那是一幢四层楼房,用当时叫的“红毛泥”浇灌而成,造价是普通楼房的两倍,在当时也算得是“高楼大厦”了。随着社会的变动,一家人几经搬迁,房子越住越小。幸好,一直还能单家独院的生活,一家人聚多散少,相对而言,可祘幸运。先后住过的地方有:二纛街老宅、白马庙113号别墅、民生街44号“洋房”、甘公祠街20号大宅院、宽巷1号小院等处。这些地方,如今已经烟消陨灭,不复存在了。
上图:民国早年的母亲
白马庙老宅
大约是被政府称为“解放”的那段时间前后两三年的事。当时社会动荡,人心思危,很多人都迁到乡下去住。这一方面可以躲避内战中不时出现的空袭警报;另一方面也可获得些许安静的生活。我们一家就住在距城三公里的白马庙乡下,住房是一幢前有两个花园后有一片菜地和水潭的石头建筑,据说当初父亲选用石头为主要建材的目的是考虑到结实和防火,可以保证世代相传。
主楼坐北向南,是一幢用高高的石柱支撑着的二层楼房。蹬上正面的三级石磕[6]是一条称作“廊檐”的宽阔走廊,一面是一棑面向.花园的石栏杆;另一面就是一楼的客厅和正房数间。楼房后是一棑大约十来间的小平房,把后园和前院隔成两个院子,是厨房和仆人居住、堆放柴禾、杂物的地方。 这棑平房中间有一个门道,装有一扇厚实的两开大木门,可以通向屋后的菜园。菜园里也有一扇小木门,是通往外界农田的后门。主楼前的两个花园之间是一条指向大门的石板路,路的中段有一个爬着金银花和紫藤的亭阁。石板路穿过亭阁和前面的两道大门通向外界。大门由一扇镂花半圆拱顶的栅式铁门和一道木门组成,两门之间留有一段宽阔的门堂,可以停放汽车或安置门房。大门内侧两边各有一棑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外走廊式厢房,面向花园,住着几家租户。大门外是一条水渠,把住家同外界隔断。出门要通过一段短桥,上有二棑可供坐人的石条凳、也权当护栏,下有桥洞和流水,走出这段短桥就是通往大观楼的马路。这里当时也祘是偏僻的郊外。这幢住房后来成了政府的第五中学,这是后话了。
当时,父母亲因为生意和应酬上的需要,经常是住在城里的,留下一群孩子在乡下过着无法无天、放任自由的生活,仅由几个仆人照顾着一日三餐的补给。我已记不清当时每一天是如何过去的,只知道从早晨起床到晚上一切都很随意。
上图:短桥下有桥洞和流水
乡村的夜晚
父亲经常接纳一些来自腾冲家乡的亲戚朋友。因此,白马庙除我们自家人外,还会有几个常住的亲戚和两三家租户。每天的傍晚,些人都会到大门外散步或闲聊一下,这也成了孩子们在家憋了一天出去“放风”的时候。
打打闹闹、躲猫猫、跟在大人身后徒步走到一公里外的大观楼去就成了每天的例行活动。当时的大观马路是一条宽阔的碎石路。
上图:母亲和部分孩子在白马庙正屋前
路的一边由篆塘开始,沿着大观河一直通往大观楼;.另一边傍着一条同大观河. 平行的水渠。路的前段是村落,从白马庙以后就是一幢幢的私人别墅。马路中间用石头围成一个接一个的花坛,里边长满了狗黑桃[7]、荨巴掌[8]和杂草,把马路分割为左右两道。马路、别墅之外的地方全是一片片的田野和纵横相交的水渠。
大观楼虽然是当时昆明近郊的公园,平时来往游人并不多,老远就可看到苍茫的门洞上方横书着“大观楼”三个大字,这是清代昆明名士马如龙同治五年(1866年)重修大观楼时书写的,据说他为了题写这三个字,反复写了六百多次才算满意,的确是气势雄健、笔力浑厚。
夏天的傍晚,夕阳西下、一片云彩遮住了西山的落日。飞鸟在高空列队飞行、往山坳方向径直飞去。在黄昏朦胧的光影下,大观楼的那片空地上矗立着唐继尧高大的骑马铜像[9]和一棵古老的、要四五人才能合抱的粗大洋草果树[10],在它茂密的树叶间飞舞着一群群的铁豆虫[11],有的还坠落到地上,成了我们小孩争相捕捉的对象。树下聚集着三五成群纳凉的闲人,咂旱烟、谈家常,也有些妇女和孩子们在那里转悠。孩子们常会手拉手的围拢成一个圆圈,唱起民谣:“洋舞、洋舞、团团,火烧龙船……”“有人买米,贯下海底……” 边唱边跳,……最后齐问:“老师公给起来了?”一阵欢笑,周围大人们的讲话都淹没在那天真的童声之中。有时,附近还会传来阵阵的琴声,那是曼德里[12]的旋律,轻细而明快、致密又起伏,婉转如诉。孩子们情不自禁的又跟了唱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天之涯、地之角,……一瓢浊酒尽余欢,夕阳山外山”。这是当时很流行的学堂乐歌,歌声和晚景相映成趣、天和地谐,田园渐渐的消逝在夏日的夜幕之中。此景此曲几十年来使我难以忘怀,成了我对这段生活的一种温馨回忆。
很快,夜幕降临,我们开始返回。马路上的行人都不见了,只有河边的渔船里泛出一些灯火。回家的路旁,幽暗可怖的荆棘、草丛里透出此起彼伏的昆虫叫声,经常会有小动物和蛇出没其间,使得我们不敢靠近。在夏天,还有萤火虫的点点光芒闪烁,更是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此时,大家快步回到家里,紧闭门户,放出猛狗,防范夜晚有不测发生。有段时间,传出有土匪和散兵游勇打劫的事,更是增加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傍晚就不再出门了,除了紧闭大铁门外,还在屋后大木门的后面放置一个大型木箱,在箱里填满泥土,增加重量使木门难以推开。这样的夜晚是一个漫长而充满了恐惧的夜晚。家人们除了把各处门窗检查和妥善处理好之外,还准备了猎枪、火药枪、长刀和扁担等武器以防万一。想到土匪可能闯进家门,那种被杀戮的疼痛遐想常常使我浑身颤痒难以入眠。
大多数的夜晚还是快活的。空旷的花园、堆满货物的仓库和几间存放柴禾的房屋都是我们玩打战或躲猫猫[13]的好地方。小孩们无忧无虑的互相追逐,四处攀爬和躲藏,甚至于在仓库里把堆积到天花板的沉重货物刨出一条条秘密的隧道,可以在其间上下爬行,完全不知道有倒塌埋人的危险隐患。谢天谢地,还好这样的事故从没发生。有时,清澈的夜空万里无云,我们也会在窗前或者花园里抬头仰望星空,姐姐会给我讲些已经听过无数遍的天上的故事。不时,还会看到一线划破天空的流星,被孩子们称作“星宿屎[14]”,这时就得赶快解开衣服的领扣,据说不这样就会遭厄运。除此,鬼故事也是我们夜晚爱讲的话题,我听到的第一个鬼故事似乎并不可怕,是说一个小女孩被后妈推下井里,死后变成了鬼回家来报仇的事。比较害怕的是一些真实发生的事请:听说隔壁姓杜的布商家的老太太近日死在小楼上,站在我们家的楼道上就可以俯瞰到他家的这幢小楼,黑压压的没有一点生气,一股寒气直窜我的周身,不由得打起冷噤[15]来。还有就是住在我们家花园前边,靠近大门的那排厢房的一家租户、裁缝董奶奶的死也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恐惧。据说那天一早天还没亮,有人听到家里的土狗静婷哀嚎不止,天亮后就传来董奶奶的死讯……!从此,我们在花园里玩的时候都不敢接近那排厢房,而且一听到狗的嚎叫就有一种不祥之感。最可怕的记忆是,距家门口不远有条小路,沿着隔壁邻居“景明号”(我国著名的英语学者郑易里[16]的本家)的一堵石墙,一直通向家后的大片田野。在小路的右边是一个大大的水潭,深浅莫测、长满了浮萍和杂草。水潭的另一面有一幢很大的二层结构的破旧木房,一面临水,一面坐落在田里,据说曾是抗战时期的电报局。由于多年无人打理,门窗破旧残损,起风时,能看到屋里纸片乱飞,一片凄凉破败的废墟样子,时时透出一种可怖的气息,平时很少有人敢进去看个究竟。(听说)一个大雨磅礴的深夜,有人看到电报局的楼里透出一阵阵闪动的光芒,说明有人进到里面。倾盆大雨继续下个不停,这时闪动的光线时暗时明,隐约能听到有吵闹叫喊的声音。在那样恐怖的夜晚,任何人都不敢走出家门。下了一整夜的雨,天刚亮,有农民路过这条小路,发现一具血糊淋剌[17]的尸体躺在路上,农民惊恐的大叫“杀人了、杀人了!”……。慢慢的,陆续有人聚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述各人的猜测。一直到了中午,才有一个警察来看了看,未做处理,随即叫了几个农民来把这个人就地埋在小路傍边的墙埂脚下了事。此后几年间,我们一经过这里,不敢慢走,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了过去。这个可怜的小坟堆就这样留在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坟堆渐渐变小,后人都不知道它是个坟堆了。七十年代,路过此地我还能隐约的看出它的存在。也许,现在的他仍旧躺在此地某间办公室或商店的地底下。
熬过的那些无数夜晚,我一般都是在疲倦了才去睡觉的。姐姐跟外婆睡,
比较有规律,大约天黑就睡去了。
上图:在阳台上可以一览滇池和西山美景
我同几个哥哥就很随意,同住一间屋里,没人管也没人教,想睡才睡。一天半夜里,我被刺眼的灯光照醒,看到九哥还没有睡,坐在桌前,正聚精会神的读着一本叫做“薛丁三征西记”的武侠小说。他头顶上就是把我刺醒的那顶大灯,没有灯罩,光芒四射。原来九哥同七哥打赌,要在天亮之前把这本小说读完,输赢大约是第二天的一顿早点钱儿或一两个烧饵块儿[18]之类。还有一次,睡梦中我梦见一个可怕的黑影走来,把我的被子拿了就走,我死命的拉住被子不放,半夜里被冷醒了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口咬床单的一角圈缩在床底下。原来是我睡的“钢丝床”是那种用一条条拉簧联成的弹性床,很容易滑动,夜里翻动时褥子滑到了床外,人就直接躺在裸露的钢丝拉璜上,我又瘦小,正好可以从两条拉簧的间隔中掉到床低下去了。再有一次,我感到尿[19]急,去找茅斯[20]却推不开门;再去另一间茅斯也推不开门;急了就站在花园里撒起尿来……。突然被十哥叫醒,原来是我在梦中尿床,把他浸醒了,不得不起来另换新的床单睡觉。一般而言,我们睡觉都是睡到自然醒,或是被阳光直接照醒的。起床后,一天的活动又开始了。由于当时社会动荡混乱,学校经常不上课,哥哥们也就可以同我一样的在家瞎闹。早晨,厨房里有伙夫或厨师时,我们的早点可以吃到稀饭和米饭粑粑或者馒馒[21]团,那是用煮到半熟的生坯儿饭[22],在锅里加进油盐,炕出锅巴后捏成饭团或压扁成粑粑,再送进灶坛灰里去烤香而成的点心,很是好吃,至今难忘。有时,也不知到什么原因,家中似乎没有厨师了,早点就成了千篇一律的红糖煮稀饭,那是我们任劳任怨的大姐夫特意起早为我们准备的早点。
注释:
[1] 奥尔罕.帕慕克(Orhan.Pamuk) —— 享誉国际的土耳其文坛巨擘,是当代欧洲最核心的三位文学家之一。2006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颁奖理由是:“在追求他的故乡忧郁的灵魂时发现了文明之间的冲突和交错的新象征。
[2] Petrus —— 法国波尔多博美奴地区的名酒,被称为世界最昂贵的葡萄酒。
[3] 呼愁”(Huzn)—— 在奥尔罕.帕慕克的著作里专门使用的一个名词。
[4] 昆明当时只有三家照相馆,另外两家是“水月轩”和“二我轩”,都在翠湖一带。
钢骨水泥[5]洋石房子 —— 用红毛泥(即水泥)、钢筋浇灌的框架结构洋房,在当时是项新技术。
[6] 石磕 —— 即石坎儿,读shi ke。
[7] 狗黑桃 —— 老昆明对曼陀罗的俗称。
[8] 荨巴掌 —— 老昆明对仙人掌的俗称,读qian ba zhang。
[9] 唐继尧铜像 ——据说这尊铜像来自意大利,经由越南运到昆明。运输途中碰断马脚,请来上海美专的江小鶼教授修复后,于1937年7月7日竖立在大观楼。1959年“大跃进”中被毁。
[10] 洋草果树 —— 老昆明对桉树的俗称。
[11] 铁豆虫 —— 鞘翅目丽金龟科的甲虫,老昆明称其为铁豆虫。
[12] 曼德里 —— 意大利民间弹拨乐器Mandolin,曾在昆明甚为流行,后多被称为“蚊子铃”。
[13] 躲猫猫 —— “捉迷藏”的老昆明方言。
[14] 星宿屎 —— 当时昆明孩子对流星的称呼。“星宿”读xing xiu,显然是古语中对星星的称呼。
[15] 冷噤 —— 昆明话,即寒颤。
[16] 郑易里 —— 云南玉溪人,早期中国最权威的“英汉大字典”的编者。
[17] 血湖淋剌 —— 据考,这句昆明方言出自元代杂剧《勘头巾》,是句古语,即血肉模糊之意。
[18] 饵块儿 —— 这里要强调的是“饵块儿”这个叫法才是真正的昆明话,有儿化音。现在普遍叫着“饵快”。
[19] 尿 —— 用作名词时,昆明话读“sui,”不读”niao”。
[20] 茅斯 —— 昆明话,即厕所。
[21] 馒馒团 —— 昆明儿语,指饭团。
[22] 生坯儿饭 —— 老昆明对煮到半熟的米饭的称谓,可感觉出昆明话里儿化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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